没啥劫渡,俩仨道友
白发松龄蒲团卧,枕上长栖梦里貘
||历山焚酒书人||写罢诗文命便休 ||
石榴的颜色即是死亡
隐形多年李贺吹

关于

【姜钟】青春期男巫夜里会梦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辅导O.W.L.s吗?

混血傻白甜,霍格沃兹AU  感谢群里小伙伴陪我开脑洞到三点。

补上了之前漏掉的一段,修改了一些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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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这是导致一切开始的设定,路走偏了啊,老弟

钟会,男,十五岁,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一名五年级学生,钟家纯血老拉文克劳,偶然出了一个斯莱特林,钟老爹也不在意,开心的开了瓶82年的火焰威士忌庆祝。钟会是老来子,备受老爹溺爱,只有妈妈担心宠坏孩子,一直扮演黑脸角色,严格要求钟会小朋友熟读且背诵各科魔法课本。童年玩伴有司马昭、王弼等一干老牌纯血家族小孩。曾因司马师送了钟会一整套模拟魁地奇小球场而对着司马师说,司马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导致一向喜欢捉弄小弟恶作剧且以看小弟哇哇乱哭为乐趣的钟毓内心大受打击。记仇是钟家人的天赋,于是钟大哥这一记就是好多年,每年都要在圣诞节拿这事跟钟会抱怨,“我做哥哥真的很失败吗?”钟会每次都会毫不客气地回答,“是的,没错,我愚蠢的欧尼酱。”目前人生遇到的最大难题有二:一是要一边准备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拿下12个O,一边帮发小、舍友司马昭在三强争霸赛里活下去。二是一边是间接参加了争霸赛一边要与大他十岁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开始一段你猜我猜的禁断之爱。啊,鸡飞狗跳的十五岁,青春的十五岁,真是惊险又刺激,与恋爱一比光天化日之下偷火龙蛋、冬天跳黑湖游泳又算得了什么呢?

姜维,男,二十五岁,傲罗精英兼职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本来是拒绝当老师的,但是今年学校要准备三强争霸赛,为了安保问题、节约经费以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才答应过来教书,表面风轻云淡儒雅随和,内心里其实很愁要怎么才能唬住这些小孩子,在火车上思索了一路决定开学第一课就直接展示三大不可饶恕咒(梅林保佑那些小蜘蛛),意外地效果很好,收获了一批小巫师崇拜的目光。本以为一个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但是用于选拔参加三强争霸赛勇士的火焰杯再次被动了手脚,选拔了不该出现的勇士。姜维和他的同事们不得不提高警惕,夜里巡逻时在禁书区三次逮住了看书的钟会,基于孩子是渴望知识又有什么错呢的心理,姜教授关了钟同学两次禁闭后,决定“以后想看什么书可以到我这里来看,但是不要熬夜和乱跑,现在学校并不安全”于是钟会同学经常晚上不在公共休息室而是跑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这里看书写作业,或者帮老师干活(投喂一些上课要用的小妖精)在相处中,姜维逐渐被这个大男孩的骄傲和天才所吸引,包括偶尔小孩子似的别扭性格都让他不禁莞尔一笑。然而我们一心只想抓黑巫师维护魔法界和平的单身姜教授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生命正被钟会燃起爱情之火,厄洛斯的金箭已经将他射成了刺猬。姜维啊姜维,我恨你是块木头啊!


二、火焰杯说它想搞事,想搞大事。搞!搞三个学校的够吗?够了,谢谢沙雕写手

火焰杯吐出司马昭的名字时,他正在吃馅饼,饼直接给吓掉了,落了一身渣渣,钟会眼疾手快给他扑干净了,一使劲把司马昭给推出去。只见司马昭被人牵着上了台,失魂落魄一脸蒙。整个礼堂沸沸扬扬,接着火焰杯依次吐出来布斯巴顿的刘禅,德姆斯特朗的孙皓。礼堂直接炸锅没有人再去看台上,所有人都在指责怀疑咒骂狂笑或者是开始打赌哪个选手先死了。可怜三个倒霉孩子站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姜维带着傲罗还有老师,跟三位校长检查火焰杯,一通鼓捣后,杯中青烟大作,组成一行大字“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最后一番商量,只能比赛继续,姜维作为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兼傲罗,自然是组织起人手调查这件事。但他内心觉得,这个火焰杯能不能换个新的啊。

第一场比赛偷龙蛋,司马昭选择飞天扫帚,利用魁地奇的好身手试图破局。钟会坐在看台上紧张地要死,脸色惨白,司马昭得手的一刻,钟会跟所有人一样欢呼雀跃,甚至一把抱住了旁边的王弼使劲喝彩。抱上手顿觉手感不对,王弼何时如此强壮高大?仔细一看竟然是姜维。钟会立马不好意思地松手,满脸通红地解释道,我太激动了,教授。

姜维撇过脸去,脸色也挺红润,专注在赛场上,我也是随便坐的位置。哈哈哈,比赛挺精彩的。司马昭是你们斯莱特林魁地奇的队长?你们连续拿了两年学院杯了。

四下里人海沸腾,所有人在挥舞着彩旗,一边尖叫一边等着裁判出分。钟会一边盯着主席台,一边哼了声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给在他每场比赛前出谋划策。

姜维好奇,我听说你飞行课的表现不是很出色。

钟会脸更红,但我理论很好。我有一套模拟魁地奇,经常在宿舍里跟他们玩。

过了一会儿钟会咂摸过味来,你居然跟别人打听我?

结果身边已经空了,姜维走了。王弼坐在后面一排嗤嗤嘲笑钟会。

这场比赛最高分是刘禅,为什么是他,因为这人居然会两句龙语,把龙给忽悠了。孙皓的打法就比较不要命,他竟直接跟火龙对喷火,往龙眼上烧那种。场内有知道内幕的冷酷地评价:孙家人就是喜欢火和玩火。

第二场水下救人,钟会一早就发觉姜维养在办公室的一些水系小生物少了,火速给司马昭通风报信。本来跟姜维约好了早晨吃完饭一起看比赛的,结果办公室里人不在,钟会猜可能是忙于安保,干脆自己一人去赛场,怀里揣了两瓶南瓜汁都便宜了卫瓘。寒风萧瑟,钟会坐在看台上冻个半死,看着姜维作为刘禅的宝物从湖里被捞起来,登时从座上站了起来,后面别的学生还抱怨“让让啊,别挡着看比赛啊”。钟会一路小跑跑到供参赛选手休息的帐篷,司马昭也回来了,裹着毛毯冲他对面同样缩在毯子里的女孩傻笑,他的宝物是王元姬——这不奇怪,毕竟司马师不太好绑来。但是姜维就好绑来吗?钟会在心里忿忿想着,掀开印着布斯巴顿徽章的帘子,刘禅不在里面,只有一个裹在墨绿毯子的姜维,见他来了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姜维给钟会解释,刘禅的老师跟他很熟。钟会没好气地问有多熟?姜维觉得钟会小孩子脾气上来了,继续耐心解释,刘禅的老师就是大名鼎鼎的龙研究者诸葛先生,传说中他已经学会了一十四种龙的方言,能够与匈牙利树蜂谈笑风生。当姜维还是霍格沃兹一个普通的学生时,诸葛先生有幸来霍格沃兹参观开讲座,内容不止关于龙还有各种魔法界新鲜的课题,姜维被诸葛先生的学识吸引,大胆写信请教了些问题,诸葛先生一一回答了。如此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甚至诸葛先生还邀请姜维暑假去他的工作室实习。在诸葛先生那里他又认识了刘禅……回忆讲到这里,俩人被赶出帐篷,因为第二场比赛分数已经出来了,孙皓速度最快,得了高分,刘禅最低。大家都散场回城堡里吃东西了。于是两个人顶着寒风,听姜维继续讲过去的故事。

最后钟会终于搞明白了,刘禅是刘备先生的儿子,刘备先生是诸葛先生的研究事业的支持者。刘禅身体一直不好,治疗师觉得法国南部的阳光对他的康复有益,于是干脆在布斯巴顿上学了,这次出门本来只是校长带着长长见识,没想到火焰杯出了岔子,竟然选中了这孩子参赛。诸葛先生和刘备先生最近为了研究什么古代魔法去了南美洲,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湖底的人鱼干脆选了姜维——“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信誓旦旦地给钟会说。

姜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还带着钟会,俩人坐在壁炉边喝着奶油浓汤驱寒,手边下一个三明治篮子见了底,姜维一大早饭都没吃就被抓去当人质了,钟会纯粹是冻得加上一路逆风走回来,又饿又累。姜维凝视着炉火,金红色将眸子染得熠熠生辉,讲起诸葛先生的一些趣事,钟会从未见过这般的姜维,他似乎一瞬间倒退回到了十五岁——跟他一样大,钟会对刘禅和未曾谋面的诸葛先生产生了一些嫉妒的情绪。

人鱼宁可选你,是不是意味着刘禅在同学里竟然连个相处好的朋友都没有?钟会突然发难。

姜维被噎的一个愣,皱着眉说,并不是,他也有朋友一起来了,但是最要好的应该还在本校吧。想到这里姜维忽然促狭地笑了起来。

但是他上岸就走了?把你单独留在那里?钟会不依不饶。

姜维摸摸后脑勺,其实是我打发走他的,我猜你肯定要过来。

这次轮到钟会被噎了,他努力辩解道,凭什么……我来他就得走……

姜维故意逗他,你毕竟是霍格沃兹勇士的智囊嘛,我怕你再对其他选手有情绪。

钟会顺着台阶下,冷笑一声,我是那种小人吗?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最后姜维穿上大衣说不放心,还是要去看看刘禅怎么样了,本来打算回寝室的钟会立马也要跟着去。姜维拗不过他,带着钟会一起拜访布斯巴顿的马车。刘禅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以及点心,笑眯眯地对钟会说,“我认识你,你是司马昭的朋友,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也经常提及你,说你是个天才。”钟会托着茶碟一脸正经地说道,“司马昭说话很爱夸张,三句话里你信一句就好了。”三个人闲聊一会儿,两个年轻学生交换各自学校的逸闻趣事。刘禅也跟姜维聊起诸葛先生最近的一些研究,钟会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言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一个轻松愉悦的下午就在姜橙红茶、马卡龙的香气中度过了。临别时,刘禅肯定地对钟会说,姜维教授很照顾你。然后又看向姜维,真高兴你现在有这样的生活!

钟会听出点别的意思,想问刘禅,却被姜维一阵咳嗽打断了。回去的路上,姜维给钟会说,以后可以带他去拜访一下诸葛先生,“我觉得你跟先生在一起辩论魔法问题肯定很有趣,他一向喜欢聪明又爱钻研的人。”姜维口气很是怀念,“先生结婚还没有孩子,他的学生大都也没结婚生子,他很喜欢跟孩子玩,他认为小孩比成年人要更富有创造力。”

钟会很不满,我十五岁了,不是小孩了。接着眼珠子转了一圈,你这是拿我讨好你老师?

姜维笑眯眯地,带点狡黠,“不,我这叫做奖掖后生,提携后辈。”

钟会没再搭话。

直到临睡前钟会回味今天经历,被司马昭好奇问,你在笑什么啊?

钟会把被子拉过头,闷声闷气地说道,没笑,你听错了。


三、钟会和姜维一进舞场,空气立马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司马昭千方百计地想从钟会口里撬出他想邀请谁做圣诞节舞伴,钟会口风十分紧,问多了就说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以至于贾充怀疑他压根还没请人,不好意思丢面子所以故作神秘。贾充嚷嚷这个猜想时,钟会正好路过听到了,他冷笑一声把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地出了公共休息室。他心里想:这厮居然还真给猜对了。钟会苦恼地绞着双手往姜维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躲过了好多傻笑的男男女女,或者是气势十足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他们带皮草的斗篷走起路真的很拉风,或者是布斯巴顿的细瘦高挑,走起路来像跳舞的女学生,王元姬说她们好像在用下巴看人。布斯巴顿的刘禅跟姜维的联络多了一些,钟会好几次在上课时看到姜维走到布斯巴顿那架马车边跟什么人聊天。他为此在占卜课上打翻了茶杯,在魔药课上熬坏了一锅三年级就该学会的药,丢了15分。钟会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敲门进去。姜维在改作业,三年级学生狗屁不通的论文折磨得他已经神经有些衰弱了。钟会今晚是来练呼神护卫咒的,他的守护神一直不成型,只是一团银雾,可是想要在O.W.L.s上拿到O,这个咒语显然是必不可少的杀手锏。钟会是个聪颖的学生,教聪明的学生通常会让老师们有成就感,仿佛水流流进玻璃瓶里,有兜底的,而不是漏了一地。但成就感过去后很快就是挫败感,老师们会因自己无有东西可教而感到羞愧——啊,教学相长,这就是教学相长。姜维点点头,觉得自己已经悟到了教育的一些小小真谛。他把那些烦人的论文推到一边,让钟会先尝试,几次念咒后,魔杖还是只能喷出一阵银雾。钟会显得十分急躁,他接下来的尝试时咒语的发音都出了小小的问题,直接把姜维的一只水箱打破了,里面的红帽子疯狂的办公室里乱窜,于是俩人不得不收拾残局花了一个多小时。钟会十分挫败,他坐在地上,觉得屋子十分闷热,把领口扯开了些,姜维瞥了一眼他的动作,没有阻止。

“我可能永远用不出这个咒语。”钟会抓抓头发,努力把它们捋顺。“这个咒语究竟有什么窍门?”

你需要快乐,印象深刻的回忆。姜维收拾好最后一摞论文,给他倒了杯水。钟会喝下去了。

“如果你叫不出守护神,说明你的那些记忆还不够深刻和快乐。”姜维小心翼翼地说到,“我认为你不可能没有这种回忆。据我所知,你的生活很……”

“很幸福?”钟会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啧啧道,“生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一番风平浪静。”钟会说这话时腔调像是在念诗一般。

姜维沉默了一下,穿上了大衣,“我们先歇歇,出去散散步。”他又看了一眼钟会的领口,“你把领子系好,夜里风很冷的。”

于是钟会跟着姜维莫名其妙地走出了城堡,来到了禁林边,他们沿着树林的影子慢慢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黑湖方向走去。一并走着时,钟会能看到姜维口中呼出的白雾,消散在空气中,他的呢子大衣上有樟脑味,像是压在箱子底有一百年似的。钟会觉得这味道很好闻,甚至有点暖意融融的,他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给姜维说,“我的父亲去年去世了。”

姜维嗯了一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年纪很大了,你知道的。我母亲生我时,非议声不小……我父亲很爱我。我知道他迟早要离去的,可真到了那一天我还是没做好准备。母亲责备我哭得太不像样了……她对我要求很严格。”

姜维小声道,看得出来。

“她对我管的十分严,她自己也是好强的性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钟会短促地笑了一声,“她给我说怀我时,有人想害她,端来了一碗有毒的魔药,被她一眼识破了。很遗憾我没怎么继承她的魔药天赋。”

这没什么,每个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姜维安慰他。你不必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

不。钟会下意识地反驳,我不能。我母亲需要我,而且她年轻时吃了很多苦。你知道吧,纯血家族总是有很多亲戚。我跟我哥哥关系不是很亲近,小时候他经常对我恶作剧,后来我大了,他也开始在魔法部工作,我们越来越不熟。母亲不是很喜欢他……

钟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干脆闭嘴了。两个人沉默地走到了湖边,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在湖面上随这波涛起伏,像是在银箔上漂荡,桅杆上的旗帜在风中舒展。甲板上有人在唱歌,是听不懂的语言,调子听起来有些忧伤。

“我父亲在我七岁时死在一次追捕黑巫师的行动里。”姜维远望天边突然开口,“我母亲每日以泪洗面。”

钟会想找点安慰话来说,他发现那些浅薄的言辞根本没有力量驱动他的舌头。

“后来别人告诉我,他是一名傲罗,很优秀。我那时候已经对他的印象很浅薄了。我记忆里他就是一张张照片,会笑会动,只不过不是跟我。”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才加入到傲罗吗?”钟会轻声问道。

“并不完全是,我也热爱战斗和挑战。当然我确实想抓住那个杀了我父亲的黑巫师,我也做到了。如果你读《预言家日报》你就会发现,他已经在四年前就被我扔进了阿兹卡班,在此之前他在威森加摩受到了绝对公正公开的审判。”姜维冷笑几声,“希望他一直活着,死可比活容易多了。”

甲板上的歌声越来越洪亮,又有人加入到歌者的队伍里,甚至他们还开始了二重唱,将本来哀伤拖长的调子变得更加婉转和幽怨。

“虽然我抓住了黑巫师,可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样了吗?她去世了。”

什么?钟会惊呼道。

姜维苦笑道,她的身体在我追捕杀父仇人时,就越来越不好,我把她送到圣芒戈接受治疗,争取每个礼拜去探望一次,我向梅林祈祷,但她还是走了。她葬在父亲身边,那是一个向阳的小山坡,每到春天都会开满各色野花,坟边还有棵苹果树,那是我父亲去世时我们种下的,秋天会结出很红的果子。父亲生前开玩笑说如果坟头种苹果树,秋天大自然就会为他赐予贡品。

姜维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打了个水漂。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抓到人,我妈妈会不会就没事了。我也后悔在最后没多陪陪她。

钟会看着石子在水面上跳了很远的距离,最终淹没在了波涛之下。

“钟会。”姜维叫他的名字,钟会转过头来看他。

姜维抽出了魔杖,在夜风里念出那句“呼神护卫”,刹那间美丽的银光像烟花一般从魔杖尖迸发出来,光线汇聚成一只巨大的鹰,直冲云霄。钟会怀疑刚才一瞬间自己听到了鹰叫。守护神在头顶盘旋了两圈后,便落在了姜维伸出的胳膊上,银白色的眼珠冲着钟会打量,它似乎有自我意识,非常亲昵地低下头来,用喙蹭了蹭钟会的脸颊。钟会感觉就像有一阵暖风吹拂过来,十分令人感到舒适。

“你看,我也经历了不少糟糕的事,可我仍旧能召唤出守护神。我想告诉你,孩子,人一生总要遇到很多、很多痛苦的事,你要做的不仅仅是经历它,还要不被它吞没。”

不被它吞没。钟会缓缓地重复道。

痛苦永远要比快乐多。可你不能一直被痛苦所左右,对不对?而且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人,是不会给别人带来好处的。

姜维拍了拍他的肩,你是同龄人中最敏感的孩子,也是思虑很重的那个。在我看来,你不该给自己这么多压力,只是一个守护神咒语,又不是不可饶恕咒,念出来会造成绝对可怕的结果。放轻松点。我还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鹰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碎屑一般的银光笼在他俩身上,姜维拢住钟会双肩,将他转过来面对面看着。“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他这样低声说道。“你还有哥哥,母亲,还有很多朋友呢。”钟会与他对视,补充道,“还有你。”

姜维笑了笑,对,还有我。

银光屑逐渐暗下去了,甲板上唱歌的声音也停了,霍格沃兹的塔楼被点点明亮的窗户装饰着,可以想象那些窗户背后的温暖和年轻人无忧无虑的欢笑,他们如同来时一样沉默,但凝重得好似凌汛期河流被大块冰块阻塞般的气氛已经被刚才可以算作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谈融化,钟会从未如此轻盈地走过这段通往城堡的路,他情不自禁地挽住自己教授的胳膊,呢料的扎手和樟脑味道一同刺激着他的肉体和头脑,姜维并未拒绝,他默许这位学生挂在自己手臂上,并且注意放慢自己的脚步,以便步调统一。姜维心中在此刻得到了久违的宁静,从母亲葬礼结束后,他把自己丢进昼夜无休的工作和激烈的战斗中,一开始他的同事和朋友都认为这是他想要转化悲痛的方法,然而慢慢地,他们便被那种毫不畏惧死亡的战斗方式吓到了,傲罗团队重新评估了姜维的心理状况,建议是最好休假。他的上司却觉得直接休假只会让这个年轻人更加难受,于是给了他这份教书的工作。上司认为平静的校园生活和为年轻人授业解惑会帮助姜维重新审视自己。可惜他们都错估了低年级水平糟糕的论文和火焰杯究竟能出多少幺蛾子。姜维这样思索着,“今晚我也迈过了那条痛苦悲伤的河流。”

他想得太专心了,以至于忽视了钟会的声音,“姜维教授!”钟会再次提高声音才唤回他的主意,这孩子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以至于姜维担忧他会得上风寒。“你说什么?抱歉刚才走神没有听到。”

“圣诞舞会。”钟会清了清喉咙,声音坚定清晰,“我想邀请您作舞伴。”

姜维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舞伴。钟会近乎于咬牙切齿,我邀请您作舞伴。没人说学生不能邀请老师吧?

梅林的胡子眉毛一把抓!姜维内心狂叫,但是面上仍旧很镇定,他沉吟片刻,胳膊上的份量越来越重像是坠了铅块。

我是说……他犹豫地开口,既然没人说不可以,我也觉得没问题。

钟会看起来脑子里像是炸过了一打费力拔烟火,而且还是豪华版那种。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使出呼神护卫咒了。”钟会良久这样说。


于是这一对奇妙的舞伴在圣诞舞会大出风头,三勇士开场算什么?钟会挽着姜维从大厅拐角出现那一刻时,大家像是集体被下了禁声的咒语,还是司马昭最先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大笑道“怪不得你不愿意说!这个惊喜太大了,你们会名留校史的!”姜维窘迫到手心冒汗,倒是钟会极其镇定,眉毛一扬,回敬道,“勇士请领开场舞吧,我和我的舞伴都迫不及待了。”

一旦音乐响起,大家跳上舞便谁都顾上谁了。然而姜维还是瞥见了霍格沃兹校长笑眯眯冲他举杯示意,他心里有几分不安,觉得舞会一结束他就得去校长办公室喝茶。

但是在那之前,“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他自己的幽灵对自己责怪道,他得跟钟会把这支舞跳完。


四、我们还没有吵架决裂和好再吵架再决裂再和好以及在两万英尺的飞马车上亲吻在长着打人柳的草地上求爱

圣诞节让钟会出尽风头,他本不是与人多亲近的性子,过往也因言辞上的刻薄和性情上的好强好斗而招惹过一些麻烦,人们对他的印象大多是:司马昭的朋友,斯莱特林魁地奇理论大师,图书馆年度会员,“O.W.L.s考试十二科全O”成就有力竞争者,嘴巴不饶人,以及关于他妈和他爹的一些八卦消息。现在可以加上一条了,疑似师生恋。

圣诞节后的两个月,钟会整个人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的,一开始他还蛮享受,很快就烦了,毕竟这些声音并总是友好的。

为什么你会请姜维?为了躲开人群,司马昭被钟会拉到城堡一个废弃教室里,两个人一起温习变形学,轮流把耗子变成各种华丽的银杯。

因为我想请。钟会简洁明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耗子变成了一支细高脚的刻着钟家家徽的双耳杯,绝对可以让O.W.L.s监考老师满意得微笑的那种。

司马昭大笑起来,能让你刮目相看的人可不多。司马昭的杯子还差点意思,但也足够拿到不错的成绩了。钟会检查了一下杯子,点点头在自己的笔记本打了个勾。准备开始下一项复习内容。然而司马昭却要走了,我跟王元姬约好了吃晚饭,明天一早还要去霍格莫德。

钟会摆摆手,请他自便,他还继续复习功课。他发现自己的复习进度有些落后了,毕竟目标是全O,魔药和神奇生物保护课是他的弱项,本来草药学也是,但是姜维给了他不少帮助,这人真的对草药的种植和护理很有一套,姜维耸肩解释说他的梦想是退休后有个花园种上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植物。

啧啧,炖菜,自制蛋糕,新鲜牛奶,野草莓,热红茶,一院子地精?钟会嘲笑他,想不到你会喜欢田园生活。

姜维耸耸肩,我原本就是田园生活里长大的孩子。只不过被命运的双手拧到了别的方向上。

可惜这样轻松愉悦的玩笑话已经有近月余没有出现了。姜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圣诞节假期结束后的课堂上他每次出现都是一脸疲倦,钟会想像往常一样晚上去办公室找他,门总是上锁的,门把手缠了一圈红线——这是姜维跟他的暗号,表示人在忙,无法与你见面,抱歉。

黑湖夜谈,圣诞舞会,布斯巴顿的下午茶都像一个过分甜美的梦,现在,梦醒了。钟会炸了一只桌脚,眼睁睁看着它轰然塌成一堆木板,却无心念一句“修复如初”。他颓然地坐下来,收起魔杖,停止练习。姜维似乎在躲他,不过他不确定,因为有传言傲罗们已经发现了线索,关于在火焰杯上捣鬼的。所以姜维的避而不见都有了正当的借口,那些疲惫的脸色,缠了红线的门把,越来越少的交流……可钟会不会忘记,圣诞舞会结束时候,姜维被校长叫走了,说是有关安保问题一些讨论。他怎么能不怀疑这个可恶的老头其实是在警告姜维跟学生的关系应该在什么程度才算合适。

不过怎么样,钟会恹恹地想着,他跟姜维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见面,上课不算。即使他点名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周围同学总会意味深长地笑。

钟会在这间废弃教室熬到了就寝时间,直接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时,寝室里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霍格莫德周,学校里人都少了。钟会洗漱完毕吃完早餐,打算用这难得的清净好好复习,可惜他的心思根本沉不下来,三个小时后钟会认命了,穿戴整齐前往三把扫帚酒吧喝点黄油啤酒什么的,总之他需要出去透透气。现在尖叫棚屋可能都比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更让他舒服。

等真到了霍格莫德,钟会便感受到了今天出门的正确性。因为他看见行色匆匆一闪而过的姜维,即使对方披着长至脚踝的斗篷,拉上兜帽只露出下巴和嘴,他也该死地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姜维似乎心神不宁,否则钟会没有自信能跟踪一个精英傲罗。钟会躲在一个拐角后,看着姜维走进了猪头酒吧,在学生的传言中,这个黑店永远跟杀人犯逃犯骗子小偷等等危险人物有牵扯。不过也有学生不信,他们宣称如果这家酒吧真如传言那么危险,霍格沃兹就不会让学生来到霍格莫德。于是一些人将去猪头酒吧当成一种探险,回来的人总是一脸神秘,不肯透露自己见到什么,钟会觉得这种故作神秘只是为了坑害下一代好奇心满满的学生,以及掩盖自己什么都没见识到的尴尬。就算心里不在意那些流言,钟会还是给自己做了点伪装,例如施咒把头发变长,然后将兜帽带上,清了清嗓子掐着喉咙装出一把女声,幸好他还在变声期,喉结的话围巾可以挡一挡。钟会于是努力放慢脚步,学着女生的样子推开了酒吧的门,呛人的气味险些将他推回去,他强忍着恶心,走到柜台前,冲头发胡子乱糟糟的酒保要了一杯火焰威士忌,等酒的时候,他观察着四周,发现姜维就在酒吧的角落处,这个酒吧里的顾客基本上都蒙着脸,仿佛谁都不愿意被认出来,说话的声音也极低,钟会抱着一线希望坐进了姜维他们旁边的位置,背对着他们,小口小口啜饮花了一加隆五银西可——他肯定酒保讹他钱了——这酒比他尝过所有的火焰威士忌都更像火焰。

就在钟会自以为潜入的十分成功时,殊不知姜维从他一进门就识破了伪装,如果拉长头发算是一种伪装的话。姜维今天是来与线人见面的,来人声称他有关于火焰杯被动手脚的线索,希望用这个消息来换取魔法部对他走私龙肝和独角兽尾毛罪行的宽大处理。姜维一边分心听线人小声给他用暗语汇报情况,一边留神钟会的动态。本来就冷硬的破木头椅子,此时上面像是有木刺没剔干净似的,让人坐不住。姜维试图用眼神暗示线人赶紧说完滚蛋。猪头酒吧虽然没有穷凶极恶的罪犯,可这里能惹上的麻烦一点也不少,特别像钟会这样出身有钱又好脸面的纯血家族的单纯小孩,能做出怎样不伤及其性命却又能捞到大把大把金加隆的犯罪,姜维当场可以说出十七种。线人还在唠唠叨叨自己为何会走上走私珍稀药材这条路而追忆到十一岁家破人亡(这种说辞姜维听得耳朵里都能冒蒲绒绒了),他“啧”了一声,脸色不善地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线人吓得一缩脖子,立马赔笑着明白懂事地离开了。姜维阴沉着脸目送线人走出酒吧,喝完了自己手头这杯酒。他站起来,走到钟会背后。钟会并不强壮的身体被笼罩在他的影子中,姜维盯着少年隆起的背,脊柱骨似乎都被衣料绷出轮廓,好叫人能数清楚究竟有几块。但姜维不想数,他何必数,一个见过生死的傲罗真不知道人类的脊椎骨到底该死的有几块吗?

钟会察觉到有人近身,正要回头,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他想要尖叫嘴也被人捂住,他试图挣扎,但是那人的手劲格外大。他几乎是被拖着带出了酒吧,在这过程中酒客与酒保各做各的事。一出猪头酒吧的门口,外面清醒新鲜的空气被风送进肺里,让他被怪味和酒精搅得糊涂的头脑立马清醒过来,而且他还闻到了熟悉的樟脑味。他惊喜地回头道,姜维教授!

姜维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拽着他往霍格沃兹的路上走去。这个点路上没有人,大家还在三把扫帚酒吧或者蜂蜜公爵,聊天采购什么的。这才刚过了午饭时间,还有整个下午可以挥霍,没人会这么早回到霍格沃兹的。

这么拉扯着走了一段路,钟会大声抱怨着,你走太快了!

姜维猛地停下,钟会收不住脚,撞在他身上,又被一双手抓住肩膀,姜维微微弓下腰来,与他平视,声音低沉,“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你就贸然进去?还跟踪我?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就在那一会儿,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你!”

钟会咬着嘴唇,瞪着他。

姜维可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稍微缓和了一下,努力用上课那种循循善诱的口吻,“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花招,你只要敢开口说一个字,他们就能把你古灵阁里的钱全都骗走。你跟他们一对视,就能窥视到你心底的秘密。你这种单纯天真,家里还有钱的学生,若是被绑架我都不稀奇。”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这么危险,那校长实在不该开放霍格莫德日。钟会拿出了惯常的说法为自己辩解。我也从未听闻过哪个学生在霍格莫德遭到绑架。

姜维回敬道,直接下手可太蠢了,就我经手的案件来看,绑架犯通常会策划一段时间,摸清受害者的活动规律。当街就绑,那是抢人的匪徒。

姜维拉着钟会继续往回走,你记住,现在学校并不算安全,火焰杯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其实我们傲罗部门并不赞同让你们来到校外的。你嫌我多管闲事也好,过度紧张也好,今天猪头酒吧的人都看到了你跟一个傲罗在一起,有心的人可能会到处打听。钟会小声嘀咕,我以为我们的事谁都知道呢,圣诞舞会这么大动静。

姜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是你老师,就算你不考虑自己的安全,我也要为你考虑。

钟会突然停住了,他的胳膊伸得笔直,姜维还抓着他一截手腕往前走,发现阻力变大,他回头看去,钟会的魔法失效了,长发正在变回原样,他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如果你不是我老师,你还会考虑我的安危吗?”

姜维觉得莫名其妙,但钟会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如果你不是傲罗呢?你还会考虑我的安危吗?”姜维想起旁人口中的钟会,有人说他辩论时言辞犀利,目光也犀利,就仿佛眼睛里全是格兰芬多宝剑的尖冲着你晃。他起初为这位学生夸张的描述和妙趣横生的修辞感到好笑,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形容值得加50分。

钟会靠过来,他一动,姜维才发现还捏着人家手腕,一截白色的皮肤格外瞩目。姜维立马松了手,钟会更近了,他抬起头,他们互相凝视,钟会眼里有着诚恳急切还有姜维不想读懂的东西,他觉得格兰芬多宝剑已经贴着他头皮缓缓滑到了后脚跟,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席卷了他。他紧紧闭着嘴,不出一声。钟会最先失去了耐心,冷笑几声,那不是他们之间熟悉的带着戏谑嘲讽的冷笑声,而是饱含失望愤怒懊恼意味的笑声。

钟会调头跑进霍格莫德村,姜维在后面使劲喊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动,钟会更加失望,他一口气跑进三把扫帚酒吧,点了一堆黄油啤酒,他不知道最后怎么回到学校的,他只记得第二天一起床上到礼堂吃早餐时,他没有力气抬眼去看一下教室席。


五、无论我们遇到什么苦恋,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苦恋的最好方法就是互通心意狂撒狗粮,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小情侣!

四月份,钟会整个人心神不宁。糟糕的占卜课,他以自己恋爱心碎最后拔剑自刎得了个课后作业高分;糟糕的天文课,课上到一半乌云便聚集在一起,滂沱大雨夹杂着雷电,将霍格沃兹每一处角落塞满潮乎乎的泥土腥味;糟糕的魔咒课、变形课,他因为心不在焉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而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幸好那些问题不难,只是被老师用责备关怀的眼神盯着十分难受;更糟糕的黑魔法防御术,他整堂课都在盯着姜维看,而姜维竟然能做到全程躲闪不与他对视哪怕一秒钟,他也不再叫钟会回答问题或者上台演示,甚至他变成了压着上课铃到教室,下课铃一响立马收拾东西走人,仿佛外面有个黑魔头等着他去逮捕似的;最糟糕的是魔药课,魔药是门精细的艺术,心事重重的钟会显然忘记了这句话,他接连炸了三口坩埚,波及了四位同学,并顺利将自己送进校医院度过一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周末,顺便,还有斯莱特林扣20分,外加整整三周的禁闭,“钟会!马上就要O.W.L.s考试了!上点心吧!”他们院长对他低吼,“你不想收到你母亲的吼叫信吧?”司马昭叹气,王弼摇头。朋友们私下喟叹爱情是个什么磨人的玩意儿。刘禅甚至都跑来病房,还带了一袋布斯巴顿特产果酱夹心酸奶饼干:薄荷橘子味,混合野莓味和菠萝梨子味。

“他就是这样的人。”刘禅安慰钟会,“有什么不愿意跟别人说,最喜欢一个人扛着。以前在先生那里就这样,还经常自己揽锅。等他想通就好了。我还有事要赶紧回去啦,祝你早点康复。”

钟会嚼着饼干,甜味总能让人感到慰藉,他觉得刘禅这人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但是夜里的风很清凉,一场一场的雨将植物石头古堡焕发出勃勃生机。越来越多的学生在怡人的晚风中偷偷违反宵禁,而老师们加大了巡逻的力度,不过这些与钟会无关,他有三周的夜晚将在魔药老师的监督下熬煮各种各样的药水或者是准备魔药药材。六月底还有考试,整整十二门,他的守护神咒恐怕不能帮他得一个O了。幸好魔药老师没有过分为难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指点一下他的制作手法,让钟会觉得又一个O说定到手了。每晚十点钟会回到寝室,还要再温习一阵别的科目,直到十二点才会睡下。其余闲暇时光他统统奉献给图书馆。王弼觉得这样不行,“你试图用学习来塞满你的生活。”睿智的拉文克劳有些不满,“这是一种逃避。”鉴于他们是在图书馆,所以王弼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失了指责的味道,更像是一种可笑的抱怨。“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钟会不耐烦地回道,他在整理魔法史考点,打算画出一幅时间轴方便理顺各种大事件的发生点。“姜维他在躲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钟会嗤笑一声,幸好我之前把他的草药学笔记借来了。也算不亏。

王弼啧啧,你真幼稚。

嫌弃我幼稚可以把那本笔记还我。

没门。王弼双手张开盖住笔记本,我还没看完。接着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姜维跟几个傲罗昨夜里离开学校了。我有个学弟,之前被姜维叫去关禁闭了……”

“我不知道该对拉文克劳还能被关禁闭表示惊异还是该对姜维怎么突然也开始揪着学生的错不放而感到悲哀。”

“别打岔。然后他本来是该十点回来的,结果九点不到,就回塔楼了,告诉我们出事了。他说魔法部的人突然来跟姜维教授联络,姜维教授就让他先回去了,他察觉可能要有个大新闻,便躲在办公室附近的一个拐角,之后驻在学校维护三强赛安全的几个傲罗来了,再之后他们一起骑着飞天扫帚从霍格沃兹离开了。”

钟会深深看了一眼王弼,叹了口气,接着整理魔法史,头也不抬地说道,“赶紧复习吧。”

姜维是在钟会最后一次禁闭那天回来的,这一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都是别的老师代上的,大家都好奇姜维教授去了哪里,当然钟会作为他最爱的学生,流言蜚语自然也牵扯到他。幸好三强争霸赛最后一项的时间正式宣布定在6月底,即所有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显然那几天将成为狂欢节。这让人心生期待,也让有些多愁善感的学生意识到他们即将与外校的朋友说再见了。校园里竟然奇异地酝酿出一种依依不舍又按耐不住兴奋的气氛,仿佛咖啡加糖。不过他们无论如何,得先把试考完。

姜维回来时,恰好碰到挪着步子往地窖方向走去的钟会,他在走廊上喊住了钟会。起初对方没反应,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声才使钟会看过来。石雕走廊里灯火昏暗,钟会和姜维却同时为对方脸上的疲惫不堪而吃惊。钟会打定主意不先开口,盯着姜维的长袍,上面似乎有可疑的血迹,但看起来不是本人受伤了。

你能跟我谈谈吗?姜维哑着嗓子说道,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钟会昂着下巴,“不能。”

姜维瑟缩了一下。但是他听到钟会接着说道,“我今天太累了,你也是。我们可以明天谈。”

“那好吧。”姜维勉强地笑了一下,“明晚七点半,黑湖边见。你知道地方。”

钟会垂下眼看自己的脚尖答应道,“好。七点半,不见不散。”


于是第二天七点半,司马昭跟一帮人吃饱喝足后正在公共休息室里打牌——对,打牌。如果司马昭也写日记的话,一定是:

X月X日,打牌;

X月X+1日,打牌;

X月X+2日,得看书,O.W.L.s考试要不就过不了了;

X月X+3日,打牌……

他们打牌,但不妨碍观察,所以当钟会穿着长袍,系着银绿领带,一脸凝重地往外冲时,司马昭只是“噫”了一声,对别人说,你们看,钟会好像要去打架哦。

别人,“什么钟会什么打架,打牌打牌打牌。”

钟会到湖边时,五月中旬的日光已经消散在连绵青山之后,黑湖之上明月悬起,湖岸边潮湿的气味混合这一股烟草味,姜维站在那里,指尖有红点闪烁,听到他来了,熄了烟。两个人四目相对,竟不知说什么好,仔细一算他们也差不多有四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还是姜维先打破了僵局,“你好像迟到了。”

“这话我应该送给你才对。”钟会假笑道。

“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神奇生物保护课可能拿不了O了,一想到有些魔法生物就害怕。

姜维似乎笑了一下,天色暗了,钟会看不清。“我上学时总也跟魔法生物没法相处好,我是说,它们似乎很讨厌我,曾经还差点被夜骐踹伤。”

连‘死亡’都厌恶你吗?钟会故意讥讽道。

“但愿死亡真的厌恶我。”姜维见气氛缓和了些,他确实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次轮到钟会了,“你去了哪里?”

“是公务。”姜维思忖了一下,决定交代清楚,好为他真正想说的话打下基础,“我们收到消息找到了对火焰杯动手脚的人,你放心,并没什么阴谋,具体缘由也很荒谬。你知道吗,火焰杯是从布斯巴顿那边运过来的,那个人运输路上无聊,于是他把三个学校在校的学生名单都丢进了火焰杯里,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就这样?”钟会明显不信。

“我只是说个我所能透露的版本。”姜维高深莫测地说道,“后面的事还在调查。这个人在得知火焰杯出事后,立马吓得跑路了。”

“这样的懦夫需要你们傲罗小队忙一周吗?”

“那是因为在找这个人的路线上,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名国际通缉犯的踪迹。为了这个通缉犯,我们在巴伐利亚山区跋涉了三天四夜。战斗很激烈,永远不要小瞧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他们爆发出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钟会沉默,不发一言。

“咳……”姜维清了清喉咙,“我跟你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些,而是……”

钟会定定地凝视着姜维。

“对不起。下面这些话我本应早点说给你听,但事情太多了……希望你能谅解,或者我应该在你考试完再说?可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好,也许是该快刀斩乱麻了,呃,长痛不如短痛。”姜维一张口便觉得自己灵魂已经出窍,嘴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声音是从胸腔里飘出来的,而他的心,在刺痛。“我可能过分与你亲密了,或者是,对不起,提到你的家庭了,你可能对父兄这样的角色一直充满了兴趣。允许我的自大,我在这学期充当了你父兄这样的角色,你可能觉得在我身上找到了家庭,嗯,或者亲人的温暖,没经历过爱情的你可能把这些搞混了。我不希望你被这种混淆牵着鼻子走,我不是很富裕的人,我家虽然也是纯血但没多少钱。而且我还是个傲罗,工作内容很危险……跟我同期的同事,有两个死在恶咒底下,我去给他们的家人报信,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真的,很绝望。我的意思是我自身难保,我不希望他们那种表情会在你脸上出现……该死我在说什么啊?!不,你不应该与我有牵扯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很高兴你圣诞节请我跳舞……你对我的爱恋是一时的冲动,我不希望你以后会为此受伤什么的,我希望你以后回想起这事,只是当做一个笑话,年少轻狂的梦,一笑了之。我是个老师。孩子,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该让你陷入这种感情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会从现在开始与你保持距离。如果你想,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朋友,或许长兄这类角色……但不可能是……”

不要说了。钟会高声打断了姜维,姜维可悲地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流过一阵欣喜的电流。

钟会几乎要气疯,他不得不深深呼吸两口空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顺利从唇齿间传达出他想说的话。“你是谁我一直清楚,明明白白!你不是父兄形象的替代品。你确实太自大了,我要那种可笑卑劣的替代品干什么?!我一直很清醒,我也明白我的情感是什么。你居然为自己找到这种可笑地借口,姜伯约!你竟然在这种事上做逃兵?你只是因为我生理年龄上的问题,就感觉我是个孩子?你难道过去几个月里有一直把我当孩子一样相处看待吗?!你竟然这么看我!我从来没有糊涂过!你还要我把这忘掉?把这当成年少轻狂的不懂事?还要我一笑了之?姜维姜伯约!”钟会真的是气急败坏,他叫出了姜维的全名,他说得太急呛到了自己,咳了几声,眼眶都红了。

“我是个记仇的人,仇我尚且要算,爱岂不是更要算清楚?你居然还妄想我把这一切都忘了,然后再跟我当没发生过的样子?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心意?”

钟会昂着头,看着他,姜维比他要高,可也许一年后,就可以并肩。姜维看见他眼里有泪。

“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你死。”钟会阴郁暴戾地低声吼道,“我恨自己不能在你死前听你说爱我。”

姜维想要辩解什么,但是钟会猛地冲到他怀里,双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一个精英傲罗猝不及防带得弯下腰。

“吻我!”钟会简直是要把字眼咬碎了吞下去,“否则就永远不见。”

姜维颤抖着吻了上去,然而就像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可他还是尝到了一丝咸味。

“你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吗?”钟会眼里闪动着光,他又凑过来,这次的吻变得激烈,倘若说带着恨意也不为过,姜维的舌头咬出了血,他却微妙地喜欢这种刺痛感。黑湖的潮水声,少年发梢间的洗发水味,泪在皮肤上风干,德姆斯特朗大船缄默的黑影,禁林里松软的泥土,五月,怀中温热柔软的布料和布料之下还在生长的躯体,干净的脖子,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太多的感觉就像打翻的汤碗,丰盛的汤汁让他满身淋漓,而他的心就是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吸收了那些丰盈的味道,逐渐变得绵软滚烫。

姜维觉得自己在发疯,陪着钟会。

他们吻了很久才分开。钟会头发都被汗湿,贴在额头上。

你冷静下来没有?姜维搂着钟会说道,你刚才吼得全禁林的马人和狼人都听得清。难道不怕全校人知道你的失恋?

我以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悲情。钟会喘着粗气,嗓子几乎哑了。除了你这眼瞎心盲的。我们去办公室。

钟会似乎真的恢复理智了,他命令道,你的办公室。

好,回办公室。

回办公室,锁上门,脱掉衣服。钟会认真地说着。

回寝室,我送你,好好休息。姜维认真地说着。

你真的明白吗?我觉得你很快又要说出那套恋父、分不清亲情爱情的鬼话了。我现在一刻都不敢相信你。金色飞贼捉到手就认人了,你比金色飞贼还难搞,你就是个鬼飞球。我是有点害怕了……

“你十五岁,我二十五岁;你是学生,我是老师,还是个傲罗,我爱我的工作,我不想上威森加摩。”姜维搂着他往城堡走去,或许有学生和老师看到了他们,“而且你要在这里再过两年呢。少听到点污言秽语不好吗?”

“有些人,你笑便是在得罪他。”钟会吟诗一样喟叹道,他发泄一通后觉得浑身脱力,腿脚有些虚软,顺从地被姜维带着走。也许真如那些女生说的,爱情是一样让人精疲力竭的东西。

“我要如何重新赢回你的信任呢?”

钟会他们迈进了城堡拱门,有好奇的学生盯着他们看,他们都懒得赶走这些闲人。钟会又昂起下巴来,头发乱糟糟,脸上有泪痕,领带散开了。

你自己想去吧姜维,别什么事都要我来做。钟会脸上挂着一丝轻松得意的笑,转身往地窖方向跑去。

他像阵风冲进公共休息室,司马昭他们的牌局仍在继续。司马昭估摸着局势,瞥了眼冲回寝室的钟会,嘴里还不闲着,钟会这是打架输了吗?脸怎么这么红。我问问去……

有人拦住他嚷嚷道,司马昭你不能输了牌就跑啊!


六、那年开学仪式,校长说你是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或许这一切开始就挺刺激的

从那天晚上直到六月,钟会的心情眼见地变得诡异的愉悦,他甚至在低年级鼓起勇气来问他问题时,都能和颜悦色地解答,一时风评见长。倒是害得司马昭十分担心,他偶尔与贾充等一干损友谈起这个问题,贾充反问他跟王元姬如何了,司马昭笑得极其单纯、开朗、甜蜜。贾充就拿着书走开,走得远远的。

姜维重新回到课堂上,学生们都很高兴,七嘴八舌问他干什么去了,姜维摇头避而不答。神秘主义只会增加帅气男人的魅力,这是世上的一个小小真理。《预言家日报》上每一条可能与傲罗有关的新闻,学生们都乐意把它关联到自己的教授身上,并赋予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想象。他又跟钟会恢复了课外辅导,O.W.L.s考试悬在头上,古有赫拉克勒斯完成十二伟业的壮举,今有英国巫师学生勇夺十二O的拼命。其实说是辅导,不如说开解。只要人在办公室能听到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或者喝水的杯子搁在桌上的一声“咔哒”,都能让钟会得到一丝精神上的缓解。最后两周,钟会还是难免被整体紧张的氛围感染了,毕竟连王弼都有一天早上在图书馆两眼失神地给钟会说,我昨夜梦到自己全都不及格。

“我妈妈会杀了我的。”钟会脸上盖着一本《O.W.L.s三年精选习题集》,躺在一大块野餐格子布上,“我现在好愁。”

“放心,你妈妈和你哥哥会杀了我的。”姜维短促地笑了一声,阖上手头厚厚的书籍。他们在黑湖边最靠近禁林的一片小树林里,远处有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低年级学生在吵吵闹闹,无忧无虑。阳光被树冠筛成无数金色的碎片,洒在他们二人身上。这是霍格沃兹六月的一个下午,五年级七年级学生为明天的考试惴惴不安,别的年纪要么复习期末考试,要么在憧憬接下来决赛项目以及暑假。

我现在一想到监考老师已经走进霍格沃兹的大门,胃里就翻江倒海。我再一想他们可能正在布置考场……对了你是老师,你怎么有空的?

布置考场要在明天早上呢,有魔法,很迅速的。姜维眨眨眼。

别说了别说了!钟会把脸上的书一把掀开,坐起来盯着湖面上游动巨乌贼,“一想到七年级还要经历一次这种见鬼的考试,我现在就想从天文塔跳下去。”

相信我,姜维忍不住笑意,凭你的水平,七年级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小意思。

你这话是经验之谈吗?钟会斜视他,姜维教授,以及傲罗先生?

算不上,毕竟我没你这么聪明和高要求。姜维拍怕他的后背,你已经很出色了,孩子。

别叫我孩子!

好吧,钟会先生。放松点,一旦拿起笔开始写题目,你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你的知识会像决堤的河水一样,顺着笔尖把卷子上所有的空填满。

借你吉言吧。钟会重新看起习题集,我现在觉得我的脑子空空如也。

那天下午分别时,姜维叫住了钟会,钟会回头,此时天色渐晚,晚霞嫣红如一抹水彩,将天和水染成梦幻之境,树林里却黯淡下来,冰冷和潮湿挥之不去。姜维走过来,轻轻吻住他的额头,然后依次是眉心,鼻尖和唇,樟脑味墨水味淹没了钟会,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姜维在笑,钟会先生,这个吻可以让你唤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吗?

答案当然是可以的。

钟会在黑魔防御术考试时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守护神,他跟考官一样赞叹地看着那只矫健的豹子绕场一圈,银白色的淡淡光辉将考场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接着是无所事事等待决赛的日子。也不能说是无所事事,毕竟钟会还是司马昭三强争霸赛顾问团的成员(钟会问什么时候有的这个鬼东西?王弼告诉他就在你为情所癫所痴所苦的那几个礼拜),顺便说一句这个组织简称“司马顾”。他们给司马昭出谋划策,好为霍格沃兹赢下三强杯。毕竟这奖杯确实看起来挺不错的,古朴典雅,牙白光也很柔和适合床头照明做个夜灯,而且校长办公室书架上恰好有一个空缺,倘若他们在三年级时偷听到的教师员工八卦是真的话,校长起夜还是需要一丝光明指引的。司马昭宣称,O.W.L.s考试已经让他得到了充分的热身,他要将此身投入到装饰校长办公室的伟大事业中。

比赛在下午一点开始,是一场迷宫障碍赛,司马昭分第一,率先出发,其次是孙皓,最后是刘禅。迷宫的终点是放着奖杯。钟会跟王弼坐在最高处吹着风,变出一把大遮阳伞,舒舒服服地一人抱着一杯冰镇南瓜汁啜饮。姜维在巡视场地一圈后,也坐了过来,并且还带了两盒冰淇淋,薄荷香草巧克力野莓。王弼和钟会为了最后一口香草味,差点打起来。至于比赛,自然还是惊险又刺激,司马昭用昏迷咒加禁锢咒将一只八脚蜘蛛干翻时,不忘了踏上一只脚,摆个POSE,全程跟踪转播的魔法录像仪忠诚地将画面展示给了场外的观众,大家哄笑起来,完全忘记了这是以“残酷血腥危险”著称的三强争霸赛。

孙皓展示了各式各样的火系魔法,还有一种没见过的像是用无形的小刀把敌人剥皮的咒术,很可怜,这个咒术是施展对象是一颗魔法植物,有着骇人的藤条,但很快被削成蔬菜丁一样的东西,活像是谁把一盘子菜打翻了。他们位置旁边坐了两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讨论是不是因为本校过于漫长寒冷的冬季导致了孙皓火系魔法格外精通,以及学校山林里那些可怜的兔子。

至于刘禅,他上来就用了幻身咒,而且他的运气非常好,经常与各种魔物擦肩而过,或者是恰好躲开。姜维一脸平静地对他们解释,幻身咒是刘禅为了偷吃厨房的饼干练出来的。钟会错愕,为了偷吃也太拼了吧?但是刘禅方向感实在不行,大家看他两次在正确的道路上偏移,布斯巴顿的学生恨不能跳进去拉着他走。姜维反而像是想起什么来大笑不止。

最后的冠军是司马昭,他跟孙皓差不多是同时到达的,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简直要吼破喉咙——“绊腿咒啊!石化他啊!用力啊!操!”——司马昭腿长,愣是跑得比他快。

晚上礼堂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宴会,在三位校长还有魔法部部长的致辞说完后,礼堂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也有不幸的人:赛前开赌局赌谁先死的被庄家通吃了。不过拜今年诡异的比赛选手实力,三个学校之间的竞争气氛倒不像之前那么浓,一二年级的学生甚至憧憬自己五年后也可以大放光彩,舞会或者比赛都行。大家吃喝、跳舞、唱歌、拥抱、交换寄信地址,“记得让猫头鹰给我带信”这句话此起彼伏。三位勇士躲在一个角落里看人群狂欢,他们似乎被冷落,但又看起来乐在其中,每个人拎着一瓶黄油啤酒,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颇有点超然世外的意思。

啧啧,司马昭发出一连串的砸舌音,冲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努努嘴。其余二位勇士看过去,姜维从教室席上溜下来坐到了钟会身边,说着什么。

姜维是什么学院的来着?司马昭突然想起来问道。

格兰芬多。刘禅笑眯眯地说道。分院帽碰到发梢就决定了的那种。

酷!孙皓吹了声口哨,冲那一对儿举瓶致意。敬相爱相杀。

刘禅和司马昭也举起酒瓶,“敬相爱相杀”,三支玻璃瓶颈碰撞出一声清脆。


姜维靠过来时,钟会被吓了一跳。

我给校长递辞呈了。姜维手里抓着一支羽毛笔跟一卷羊皮纸。

是吗?

我给他说很感谢学校这一年的生活。但很可惜,我不是打破黑魔法防御术职位诅咒的那个人。

你来感谢我让你维护了“学校传统”?

不是,我是让你来写点东西,你的字好看。

姜维把笔塞到钟会手里。

写什么?钟会装模作样地把手在姜维袍子上蹭干净。

“开头写……致吾爱……”

钟会耳朵有点红,但是硬撑着任凭姜维凑到耳边细语。

“……你以为我会毫不在乎的跟你继续相处吗?你以为我是在看一面没有感情的厄里斯魔镜吗?你以为我年少、骄傲、刻薄、好强,我就没有理智,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如果梅林让我提早出生几年,让我与你多相伴一段时间,我就要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在不是以生活和习俗的准则和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同你的心灵讲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会皱着眉。

“我这是让你替‘你自己’写一封情书给我。怎么样,我是不是彻底明白你的心意了?算不算赢回你的信任了?”姜维望着他笑。

钟会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微点点头。

写落款吧。姜维轻声道,可在这嘈杂吵闹的环境里听得又是那么清楚.

“彼此铭记,至死不渝。”

———————————————————————————————

*此段改自麻瓜文学《简爱》,姜维教授日后会为这次的借用感到一丝后悔的。 


番外一:

回到魔法部上班的姜维收到了缄默人钟毓“下班喝一杯”的邀请。

俩人坐在破釜酒吧,姜维觉得有些紧张,钟毓则是完全地好奇。

“你是怎么治服我弟弟的?”钟毓诚心诚意地发问了,眼里甚至还有的佩服的意味。


番外二:

妈妈!不同意!张夫人捂住胸口大喘气,你这孩子学我什么不好?学我找男人的眼光?

妈,你找男人的眼光也不差啊!

不行!张夫人平静了一下,教育问题要疏不要堵。于是她板起脸,你要是得了12个O我就允许你们交往。


番外三:

临别前,孙皓送给司马昭和刘禅各一张德姆斯特朗的明信片——格林德沃留下死圣符号的那面墙。孙皓解释这面墙已经成为了学生考前祈祷的地方了。

“虽然肄业,但还是个天才不是吗?”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没毕业的黑魔王会保佑想不挂科的白巫师吗?”刘禅心里默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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