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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百】缀白裘·妖怪纸扎

我借个名。人家是缀白裘,比不得,就当咱这是狗尾补貂裘了。

开始时间是在前巷说之后,后面是洗豆妖之后。

瞎写的也没写出原本想写的意思来,就是又市日复一日行骗觉得自己这日子单纯为糊口忒没意思了,又觉得自己骗术无双没个知音有些亏,想来想去想疯……其实就是特么没对象寂寞如雪胡思乱想后来找到对象啥病都好了的故事

写着玩的,人物什么的就别较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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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白裘·妖怪纸扎

百介在走街串巷了好几天终于是找到了撒纸扎的御行。

都说这个时节御行来的太早,可还是有不少人家出来却把新桃换旧符。百介老远就看见那御行跟人在做生意,他怕打扰人家,于是没有急着上前,等都完事了,他才唯唯诺诺地走上去,拍拍那御行的肩,

请问有没有比叡山七大不可思议的纸扎?

那御行转过头来,很白的皮肤,倒不像是整天风餐露宿的人。他眨眨眼,看着百介,生驹屋的少东啊。他想,还真是执著的人。

先生是要……

请问您有没有比叡山七大不可思议的妖怪纸扎?我就缺两张,东塔敲钟的单眼单脚法师和洒水净身女亡者。

哦哦,七大不可思议是吧?

又市打开偈箱,装作一翻好找,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故意戏耍,不,说不上戏耍,戏耍必须是一方存了戏耍的心思才是,然而又市清楚自己并没有耍弄这个古怪少东的意思,他……只是想要翻翻,说不定真有呢?

明知很可能失望,却还去做,自己真是……又市心里嘲笑自己,天真。没有改变的天真。

很遗憾。“咔哒”一声合了箱子,又市道,没有您想要的纸扎啊。

百介神色失落,还是勉强微笑道,谢谢御行先生了,这两张还真是难找啊。

又市看着有点不忍,劝道,要不您再去别的御行那里碰碰运气?

哦哦,也是。百介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先生什么时候还会来?

什么?又市被问得一愣。

哦,我是说先生今年来的有点早,想来是要去别的城镇吧?那么入冬的时候想必还回来吧?

又市突然觉得这个少东或许为人幼稚,但是脑瓜子倒是蛮灵光的。

唔唔,或许吧。又市含混回道,小的这种生意就是浪迹天涯的,说不准的呢。

浪迹天涯啊。百介低了头喃喃道,那么真是麻烦先生了,告辞了。

又市看着百介这次是真的走远了,不由长舒一口气,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紧张起来了。他摇摇铃铛,低声念道:“御行奉为——”

 

此后御行又市又卖过许多的符咒,印过许多妖怪纸扎,比叡山七大不可思总是在箱子中有厚厚一沓,引得各地小孩子争相追逐。十年来走南闯北,上穷碧落下黄泉,多少次也遇见过死境,然而都险险地趟过来了,又市一边觉得自己命大,一边又觉得无趣,接委托设局,愿人心愿,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看似光怪陆离,实则说穿了都是一件事:骗人。管他是怎么骗,性质总是不变的吧;管他用什么正当理由或是大道理粉饰,骗人仍旧是骗人,诈术师的名号愈发响亮,小股潜的罪业就越深。又市闲下来坐在路边,看着偈箱,想世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妖怪,从来满口谎言,虚造梦境。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他自己就快要成为妖怪纸扎中的一张了。

昔有一人,擅以花言巧语哄骗世人。

为其所惑者似在梦中。

死后依旧喋喋不休,

化身为妖,名曰小股潜。

又市想着想着自己都被自己气笑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是妖怪?妖怪都是他编的,都是他们这些人一起造出来骗人的,怎么自己还想成为骗人的道具?真是可笑,又市,你这是被这种满口谎言的日子快逼疯了吗?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个人在世间飘啊飘啊,蓬草还能落地生根繁衍后代,他更惨,连养子都不会有的。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和林藏结拜的了。

烂命一条,毫无牵挂,这样遇上硬点子时才会胜算大一些。他这么给御灯小右卫门解释自己独身的缘由,那人听了哈哈大笑,一如既往地说道,

天真!

你真天真啊!

我哪里又天真了?怎么你要说教我什么?

说教?谈不上,对你这个小股潜进行说教还不如对牛谈琴。我只给你讲个事实,你小子只是没遇上那个人罢了。

嗬,又市不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原来说的是缘分这类东西啊。这种东西我更不信。随它怎么着,我这种烂人只会是耽误人家。哼,有没有人愿意让我耽误都说不定呢。

小右卫门还是笑着摇头,最后拜托他照顾阿银,然后就那么潇洒地消失不见了。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满以及小右卫门确实是真知灼见,不愧比又市多活那么多年。

当枝折岭下起大雨时,小小山中茅屋逐渐坐满人时,又市遇见了故人,那个生驹屋的古怪少东。似乎真是缘分,和尚死了,其他人都走了,唯独他留下来了,得以听见事情真相。可对这个外人说什么事情真相呢?阿银和治平的眼神里有不赞同有惊奇和狐疑,可又市管不了自己了,滔滔不绝的说。

你看这是骗局啊,这是我精心设计的骗局啊。精彩吧?比故事可要精彩啊。

御行又市边说边想,自己真的是疯了。对个外人说这么多。

 

走下枝折岭时,又市忽然笑道,先生是不是在找两枚妖怪纸扎。

咦?百介回头看他,与十年前相比,稚气已脱,眉目也长开些。又市看他眼神十分困惑,正要解释,百介却猛地拍了拍额头,哎呀!竟然是你!

想不到还能遇见。百介笑道。

是啊是啊。又市点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扎,这算是酬劳吧,感谢先生昨晚的帮助。

哎,这……百介不好意思的收下了,是洒水净身女亡者。

还有一张,我这儿暂时没有,若是下次碰到了,再给先生吧。

不,你在说谎。又市心里有个声音在指责自己,何必这种事都要说谎?

并不是说谎。他自己反驳自己,不是说谎。俗话说的好,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太圆满不是好事,留着还能下次见面。

下次见面——

是的,下次下下次还有更多次。要见面要设局要让他参加进来,要给他看精巧又缜密的局,然后让他赞叹不已,让他记住,记住世间有一个人,舌灿莲花,巧言令色,善于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让他记下小股潜又市种种事迹吧,又不会轻易说出去招来灾祸。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不必担心,自己不会陷入泥沼,想要抽身随时都可以切断联系……就算看起来无情无义得很。

又市还想,上了纸扎的妖怪,看起来也不容易。但成了妖怪,似乎也不错,尤其是印到纸张上,好坏有人惦记。妖怪是骗人的,他也是骗人的。看起来早晚是跑不了印上纸扎了。倘若没人印,那他就自己印,

昔有一人,擅以花言巧语哄骗世人。

为其所惑者似在梦中。

死后依旧喋喋不休,

化身为妖,名曰小股潜。

印好了第一张就给百介,骗他说这是一种新生的妖怪,然后把自己一辈子做下的骗局统统说个遍。说都是这妖怪干的。

又市这么想着,走路都轻盈许多。大雨初晴,天光大亮,山林里清风徐来,吹得他袍袖飞起,几乎要化成白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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