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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的颜色即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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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百】【现代】千铃深响 幕甲

OOC有,架空有,私设有【我爱的CP在原著里根本不可能HE啊摔!】

百介思考人生模式中,废话多极其啰嗦,你们恨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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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甲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喜欢那个人。

就像……

喜欢怪谈,喜欢妖怪,一直都很喜欢。怪谈中世界是奇妙的,它即真实又虚幻,它有着人间普遍能接受的道理和秩序,又遵循着许多奇奇怪怪的规律。哪怕会被一些故事吓得不行,却仍然会战战兢兢地央求大人“讲一个嘛,再讲一个嘛”。那种恐惧带来的刺激,让人上瘾。就像是嗜好芥末的人,被芥末辣呛得痛哭流涕,却依旧乐此不疲的一次一次的品味。

直到现在恐怕也没有戒掉。依然对各种怪谈乐此不疲。

小孩子一旦长大就会抛弃一些过去坚信不疑的“真理”如男孩子和女孩子牵过手就会生小孩。但百介依旧抱着“这世界上是存在着妖魔”的观点活着,有时候暗地里叩问自己为何要选择文学系,除却喜爱读书和写作,百介隐隐觉得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喜欢神鬼之事。

想要描绘出来。

想要描绘出那个光怪陆离又合情合理的世界。甚者,与之说是描绘,不如说是创造吧。其实是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哪怕只是在纸面上存活,那也是,纯粹的按照自我意愿流转的世界。那是一个可以避难的桃花源。

是的,桃花源。百介在书里曾读到过,是中国古代一位很有名气的文人所创造出来的乐土,人们躲在里面,与现实世界隔离。没有兵祸灾难,所有人和和睦睦,活得很幸福。而百介构想里的“桃花源”却是有着种种妖魔邪恶,有痛苦和悲剧,跟这苦难的人间并无什么区别。

 

这么说来也不全然是逃避了。百介想,自己那么究竟是为什么,痴迷在妖怪奇谈之间不能自拔呢?是想借由这些不同正常人世的力量,来化解自己真实所面对的痛苦吗?

得不到爱恋。好,自然有那种生成姬来惩罚薄幸人;贪恋美色的讨厌鬼,也会有化为美女的狐狸来迷惑他;背弃承诺的小人,天会落下巨雷降下灾祸。

所以——所有的妖魔统统都是人心中的求不得的化身吧?

百介想到这点时,吓了自己一跳。那么往下推论,自己沉溺于此,是为了窥见人心所“不得”而化成的痛苦呢,还是说自己所嗜好的是人心的痛苦?

后者想出来时,简直令百介感到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可怕。

一般说来喜欢这些奇奇怪怪事情的人,脾气总是有些孤僻的。百介亦然,可他孤僻的脾气也不单纯只是因此。少小时与哥哥在孤儿院相依为命,养父母视若己出却猝然离世,哥哥忙于工作。在孤独不安和死亡的阴影下,书籍是很好的疗养品,却也容易成为壁垒。书读得越多,人也必然要比同龄人的知识和阅历丰厚,而丰厚导致更加的成熟,成熟导致与同龄人格格不入,格格不入导致百介的孤独,孤独便去书中寻求共鸣,看书缓解无聊。于是人慢慢的孤僻起来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常去的书店的老板和店员都非常喜欢他。偶尔也有几个可以聊聊天的同学。

书本很厚实,抱着的话可以当成抱枕一样看待,抱久了棱角会硌的人发疼。可书本不像动物,会逃会动,还会死。它们给百介一种安全的感觉,越老的书越是如此。而记载着妖怪和鬼神的书则是充满了魔力一般,在他心中是护身符一般的存在。抱着书,就是抱着另一个隐秘的世界,可以随时躲进去。

 

一直躲避一直躲避,在神鬼的奇异世界和现实的人间夹缝里挣扎。像是黄昏时徘徊在十字路口一般的危险。然后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

是大学时在一次怪谈爱好者聚会上遇见的。

是名学长。拥有驳杂广博的妖怪知识。记得他那时候讲了一个“死神七人众”的怪谈。熟悉的妖怪,却是不熟悉的怪谈。肆意杀人的恶党,被雷击落的巨岩,前来复仇索命的城主夫人……百介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怪谈,

“请问学长……”

不要问出处。那个人打断了他的话,就当是从不知名的古书上找来的吧。

啊,好好。百介拘束又茫然的点头。

然后两个人又聊些别的。只不过到最后都没有提及各自的姓名,那人只是说自己是个民俗学专业的学生。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见过几次,每一次都是一个新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却延续了下来。好奇心满满,优柔寡断的考物作家和花言巧语却坚守道义的诈术师,以江户时代为舞台,上演着无数悲欢离合。百介听得有点如醉如痴。那些故事,与其说是妖怪的故事,不如说成是人力所特意造成的假象更合适一些。

“真是了不起的故事啊”。百介这么评论道。

学长微笑起来,是吗?听到这种评价还真是开心呢。

百介看着学长的微笑恍惚了起来,他问:学长你叫什么呢?说起来真是失礼,一直不知道名字。

御行又市。

御行?

是的。很奇怪少见的姓吧?对了,你叫什么?

山冈……山冈百介。

哦。那人笑意加深,我记住了。

 

只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仍不能回想起是怎么开始喜欢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要决定结束了。没有结果的暗恋和单恋,趁早结束便是趁早解脱。辗转反侧的思念和揣摩一个人,默默的想默默的看,永远的围观。每一次激动地想要说出口,说出那些心底的话,又每一次被冷静冻结在喉头里,哽噎着哽噎。

不能说啊,说不得啊。

多么痛苦。

所以,结束吧。把这些投入深渊,像一粒石子慢慢沉入黑暗之中。石子不会浮上来,只会沉底,被淤泥覆盖掩埋。

古书上说:察渊鱼者不祥。老师的解释是:渊是代表未知,鱼是未知世界中的东西。未知对于我们来说,总是代表恐怖和不祥的,因为它们是未知而不是已知。百介后来觉得,御行又市这个人便是“渊”一般的存在。

百介没有特意打听他的事,但零零星星的还是听过一些,传言中民俗学专业的高材生总是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说不上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于是便被人自觉归为“黑道人士”之类的。因此,许多学生对这个面带笑意的学长还是有些许害怕和畏惧的,这倒也是一种“渊鱼不祥”。

可百介并不害怕,他渴望了解对方,却又不敢亲自向前问出口。犹豫徘徊,百介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他做不来快刀斩乱麻的事。他对御行又市最深入的一个了解便是两个字:敦煌。一个有着瑰丽壁画和浓郁佛教气息的地方。百介找来世界地图察看时发觉,那是一个隔着海隔着山的遥远地点,距离远的放在过去一定会被认为是神话和唐土传说里的地方。

虽然远,百介还是来了。他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束地点。没有结果的爱恋之心,埋葬在莽莽黄沙之下,逐渐失去水分继而干枯破碎,最后风化为沙尘,与这沙漠融为一体。然后跟这古丝绸之路上的幽魂一起变成被人遗忘的故事,和着驼铃声声一起消散在时间历史的长河里。

这么想想,百介忽然觉得这个决定是如此的浪漫和悲凉。

倒是真符合一个学文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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